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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认真的看着包子，等待着他的回答，又何尝不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可是心结这种东西，哪能是说想明白就能想明白的呢？
“大哥，我们基本没有主动杀过人，我们杀了的人基本都犯过错。这不是错误的事情，这是正确的。”包子认真说道，眼神中已经带上了一些焦急。
“包子，杀人本身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杀人都不见得是正确的。”叶凡苦笑道。
看似是在反驳包子的话，何尝又不是在反驳自己内心的辩解呢？杀人本身就是错误的，不管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可是自己还在继续杀人，自己还扬言要把火锤所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的人杀掉。
杀人总是错误的，自己杀了他们，他们的家人又该怎样生活呢？
叶凡与包子对视着，包子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对叶凡进行劝解，他觉得他们做的没错，可是叶凡说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终究没能找到说服自己或者对方的话语。
一个小时后，骆羽和虎子带着涂紫还有条子四人来到了疗养院，条子的胳膊上虽然还绑着绷带，但是对于他这样的退学军人来说，这点伤势并不能影响他们的行动。
既然叶凡答应了给他们新的身份，那他们自然就不用再回去，等着被他们信任的那名军官所陷害了。
“大哥，你们没事吧？”骆羽来到叶凡身边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关心叶凡的状态，只不过在看到叶凡的眼神之后，他的眼神也落在了床上涂老爷子的尸体上。
“这是？”不仅是骆羽有这样的疑问，刚到的几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这么大年纪的老人，怎么落得个这么惨烈的伤势？全身上下起码二十多处刀伤，每一刀都深可见骨。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眼前的老人又到底是谁？
可是不管他们的疑问，叶凡根本不需要跟他们解释什么。
“包子，让虎子带两个兄弟去把那边的尸体处理干净了，别留下把柄。兔子，你过来。”叶凡沉声说道，语气难言疲惫之意。
兔子平静的走到床前站在了叶凡的身边，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在老人的脸上打量着。相比于叶凡来说，兔子看着这具尸体更觉得眼熟，因为这人和他父亲长的有些像，因为他见过这人。
“兔子，这是你爷爷。”叶凡轻声道，也说出了兔子心中默念着的称呼。
“恩。”
出乎叶凡的意料，兔子仍旧是冷静的，在她的眼睛里甚至看不到什么难过的情绪。
“兔子，你爷爷他很不容易，你不要怪他什么。”叶凡劝说道，可是兔子的眼神除了暗淡些之外仍旧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
“哥哥，那些人，你杀了吗？”兔子扭头问道，叶凡这才看到小兔子的眼睛其实有些红红的。
“恩，放心好了，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每一个都逃不掉的。”叶凡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他又在跟人保证他要杀人了，因为他已经怀疑着自己杀人是不是正确的了。
兔子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知道他的声音为什么颤抖，也想要知道他的忧愁。
虎子带走了条子四人，这种压抑的环境里不需要太多的人存在，那样只会显得混乱与嘈杂，甚至是对死者的不尊敬。
“哥哥，你心里在烦恼什么？”
叶凡看着兔子清澈的眼睛，心道：高智商与高情商就是不一样，连自己有心事都看的出来。
可是自己的心事又怎么能跟这么个小姑娘说？难道告诉她自己杀人太多杀得有些疲惫了？难道跟她说我有些纠结是不是还要继续杀人了？
“没什么，你嫂子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啊？”叶凡苦笑问道，把话题转移到了李诗冰的身上。
可是兔子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仍旧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着，似乎要直透他的心田。
“哥哥，你撒谎了。”
叶凡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领着他们离开了主卧来到了客厅。
“我只是在纠结自己做的事情是对是错而已，你爷爷被人杀死，我们会有些悲伤。那些被我杀死的人是不是也有家人会悲伤着呢？”
仍旧跟在叶凡身边的包子和骆羽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叶凡现在纠结的问题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们不是决策者，自然不需要纠结这些事。每次犹豫的时候只要想着这事大哥的命令，这些人都是坏人，也就不会那么犹豫。
可是大哥呢？他是一个领头人，如果他犹豫了，对于天梯来说，那绝对是一个大灾难。
“哥哥，那些人是不是干了坏事才被你杀死的？”兔子轻声问道。
“恩，差不多算是吧。”叶凡回答的很是犹豫，也很不自信。
兔子靠近了叶凡，然后扑在了叶凡的怀里。“哥哥，他们是不是做了和杀死爷爷差不多的事情？如果是的话，那哥哥你为什么要纠结杀死他们是不是对的呢？你不杀死他们，他们还会继续作恶，还会继续欺负那些弱者。很多约束对他们来说是没有效果的，以暴制暴未免不是一种方式，怎么会是错误的呢？”
叶凡陷入了沉默，兔子说的不无道理，那些人要杀自己，那些人还会杀别人。像今天这些家伙甚至连一个老人都不放过，像神殿的那些人一直在掳掠女孩儿用她们的器官和生命进行着肮脏的交易。
那些约束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制裁他们，而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良心的不安让自己不得不去管这件事。那么这个管的过程是对的还是错的？以暴制暴到底有没有错误？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兔子，以暴制暴不能一直存在，哥哥答应你，不会再纠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是我要用以暴制暴把地下世界变得干净，拥有应该有的规则。出来混，当然不能没有了道义。”
叶凡站起身朝外走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虽然是混社会的大哥，可是他的道义让他不得不去惩奸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