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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右腿上，男人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朝着右侧倒了过去。
那是钟有为对他如山的恩情在支撑着他，可是现在这座山倒了，也就是说，那如山的恩情也倒了。
这么好的机会叶凡自然不会放过，在男子还没有落地之前，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没有丝毫受力点的肚子上。
几声沉闷的轻响之后是声沉重的闷响，叶凡单膝跪在男子的旁边，拳头紧紧的握着，肌肉轧结的胳膊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出锤杀男子的力量。
只是他拳头停在了男子的面门前，没有再有寸进。
“他救过你一命，现在我饶你一命，你不仅欠着他的恩情，你还欠着我的。所以，这场不属于你的争斗，我希望你就这么老实待着，谁都不要再帮。这件事情结束，你去自首吧。”叶凡平静的说着，眼神却一直停留在男人的眼睛上。
人都说眼睛是人的心灵之窗，叶凡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太多的东西。有不甘心，有失望，也有忏悔的羞愧难当。
叶凡没有等他回答什么，有些疲惫的站起身就离开了这里。
他的脑海里多了些什么，似乎是男人的眼神，似乎是默然出现的故事。
门口躺着的另外几个保安早就没了踪影，想来是在叶凡被逼到房间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逃了下去。
他们都知道四楼是主战场，他们都知道，今天可能是有人会死的。
他们不想死，所以他们只能逃跑。
叶凡没有直接冲进前面的走廊，他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更不知道哪里是不是有着无数的枪。
他只能听到连续的枪声，他只知道很多人都没了原来生龙活虎的模样。
叶凡脚步沉重的躲进了另外一个空房间里，摸出手机看了很久，还是先拨通了李诗冰的电话。
“老婆，你现在哪里都不要去，待在房间里注意安全。”叶凡沉重的脸上挂上了难得的温柔，语气也不再是那么严肃的样子。
只是这样的温柔在枪声的映衬下是那么的荒唐，只是那不再严肃的语气在那枪声的冲击下也没有了温柔的模样。
李诗冰沉默了良久，没有回答，没有答应什么。最终，也不过是一个“恩”结束了这场电话。
叶凡看着手机有些恍惚，李诗冰一直是这么冷冰冰的模样，就算内心再担心着什么，很多时候也不见得就会说出来。
所以他要习惯，所以他也应该习惯了。
苦涩的笑了笑，叶凡的脸上终究还是挂上了开心。然后，他拨通了上午楚队长留给他的号码。
忙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很清晰，可是因为窗外下雨的缘故，并没有什么回音产生。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雨水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光明和黑暗，永远不可能只有一样。
“喂，叶总是想到了什么线索吗？”楚队长的声音中似乎更多了些沙哑，不知道叶凡离开之后他又一个人抽了多少支烟。
叶凡无声的笑了笑，平复了些情绪之后这才开口。
“楚队，你的人不是一直都在外面看着呢吗？这时候这样问，有些见外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这间房间的窗户没有关好，随风而入的有些雨丝落在了叶凡的脸上，有些凉，有些不爽。
楚队长在电话里干笑了几声，被叶凡直接揭穿，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他们只是负责盯梢的，而且这么大的雨，他们也看不清里边发生了什么的。”
“那那些进来洗脚的呢？”
叶凡没有让楚队长继续说下去，他问的问题也是那么简单。
那些洗脚的呢？很多客人都吓得屁滚尿流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几个客人在楼下的大厅里眼神凶狠的看着自己和那群黑衣人呢？
他们不怕？或者说，他们仇恨这些人危害公共安全？
叶凡仍旧无声的笑着，只是这笑容，楚队长自然是感觉不到的。
“说罢，你想要我怎么做？”楚队终究是认输了，似乎是有些不甘心的问着他。
叶凡的笑终于有了些声音，只是仍旧是淡淡的，没有化开的。
“也不需要什么，只是现在的局面楚队应该也听到了。我带人来收管自己家的产业，结果被黑·恶势力持枪袭击，要不是我这群保镖的身手了得，恐怕楚队长您就借不到我这个电话了。”
叶凡也开始打着哈哈，只是嘲讽的意思是那么的明显。
两人终究是不再客套些什么，早就等候在路口的楚队答应这就带人过来，同时跟过来的，还有一队特警。
叶凡就这么安静的在房间中等待着，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男人的原因，他突然觉得很累。
身心俱疲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他，以前他总是不知道自己未来到底是什么样。他已经什么都有了，房子，车子、票子、还有李诗冰那么一个美若天仙的老婆。
就连对手帝盟的夏侯家三位圣女现在都是他的情人，他还要什么呢？
他的师父太谷真人不让他再使用功夫，甚至不惜做了一场局让人把他的功夫个封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无所谓的忙着，忙着打打杀杀，忙着没有目的的胜利。
可是那些胜利的意义是什么？
可是那些打打杀杀的意义又是什么？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男人，为了还恩情，可以放弃自己曾经的誓言，甚至放弃心中坚持着的道义。直到他看到了跟人交流不怎么会用心机的楚队，看到他为了办案，饭也不按时吃，一直抽烟提神只为了能够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的精神。
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或者需要他们坚守的东西。
那个男人坚守的是恩情，而楚队长坚守的则是道义。
他师父让他想清楚的，或许就是他要坚守的是什么。他师父让他想清楚之后再去找他的，或许就是让他明白他应该守护什么。
《蜘蛛侠》总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他之前的能力很大，可是他没有背负起什么真正的责任。或许，这就是他师父让他不要使用功夫，慢慢去学习的东西吧？
叶凡慢腾腾的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点燃一根之火，冲着房门递了过去。
而这时。楚队长恰好开门进来。
他那只烟，是递给楚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