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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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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与我装蒜?”张白骑揶揄一句,哂笑说道:“除去你心中那些无谓提防,我张白骑若是欲杀你,便不会与你多费口舌!你出身西凉将门,深习用兵之道,正是我军此刻奇缺之人……”

    “末将不敢当,末将觉得……大帅才是深习用兵之道,日间看破李通诡计,仅差一线,便可取下荥阳,末将断然不能及……”

    “这不是没取下么?”

    “此乃天意弄人,非大帅之失……”马超抱拳说道。

    “哼!”张白骑冷笑一声,凝声低喝说道:“我张白骑不喜客套话,取下便是取下,没取下便是没取下,什么是天意?天意便是……”

    随着语气愈来愈激烈,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平复一下心神,摇头说道:“所谓天意,我张白骑素来不信!”

    说罢,他转身正视着马超,低声说道:“那么孟起,我之提议,你意下如何?”

    马超深深望着张白骑眼神,犹豫着说道:“说实话,末将确实极想收复西凉,此乃先父……罢,既然大帅如此厚待我等,我马超岂能不识抬举?末将唯大帅马首是瞻!”

    “好!”张白骑面色一喜,欣然一笑,点点头拍拍马超肩膀说道:“有孟起相助,平定天下,推翻暴汉,事半功倍啊!”

    “承蒙大帅错爱,末将愧不敢当!”马超抱拳谦逊说道。

    张白骑轻笑一声,不置褒贬,马超这才想起张白骑不喜客套,面色有些尴尬。

    “好了!”张白骑徐徐起身,望了眼马超说道:“待至天明,我等便要对荥阳用兵,你好生回去歇息,此行你等乃是先锋,莫要令我失望,与我夺下荥阳!”最后一刻,铿锵有力。

    “是!末将遵命!”马超抱拳应命,随即犹豫说道:“大帅,有句话末将不知当不当说……”

    “说!”张白骑皱眉喝道,随即感觉有些不妥,解释说道:“日后若是与我说话,当说便说,便是言错,我也绝不怪罪……我最恶此事!”

    这张白骑还真是……

    “末将知罪!”马超面色一滞,抱拳说道:“大帅,我觉得鲁肃行事……有些蹊跷!”

    “蹊跷?”张白骑愣了愣,皱眉说道:“详细说之!”

    说着,他拍拍马超肩膀,叫他与自己再复坐下。

    “是!”马超坐下,凝声说道:“大帅,我等行了足足一日半,赶至荥阳,如今又过半日,期间多有耽搁,末将不信,那鲁肃不知我等我转道荥阳!”

    “……”张白骑闻言,面色凝重,点头说道:“唔!即便我瞒过鲁肃,亦只能瞒得一时,若是我猜得不错,鲁肃此刻……不,早在半日前,应当知晓我等行踪才是,不过……孟起,你所言蹊跷乃是何意?”

    “大帅……”马超沉吟一下,迟疑说道:“大帅,荥阳防备之森严,实出乎我等意料,末将所思,城中不下两万刘军,荥阳城坚,若是刘军固守,破此城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此事我亦有些顾虑!”张白骑点点头,双眉一皱,紧声说道:“不过就算荥阳城坚兵多,总好过汜水关吧?而关中守将,区区李通、张辽等辈,如何能与鲁肃相比?只要鲁肃不亲……”

    说了半句,张白骑话音戛然而止,神色狐疑地望着荥阳方向,喃喃说道:“汜水关距荥阳,一日行程,若是如鲁肃那般赶路,半日可就……要是那孤身轻骑赶到荥阳,那我等就有大麻烦了……”

    “大帅……”舔舔嘴唇,望着张白骑,马超低声说道:“末将以为,事不宜迟,不如趁天色尚未大亮,急攻荥阳!”

    “这……”张白骑有些犹豫,低头暗思片刻,摇头说道:“奈何攻城器械,仍是不足啊……”

    张白骑话音未落,马超猛地起身,抱拳喝道:“承蒙大帅如此厚待,马超万死不辞,愿取下荥阳献于大帅!”

    抬头深深望了马超一眼,张白骑徐徐起身,沉声说道:“此事可开不得玩笑,攻城器械不足,如何攻下荥阳?”

    “只要大帅方才所言皆是属实,日后将西凉一州与末将,末将万死不辞!”马超抱拳铿锵说道。

    “……”凝神望着马超眼神,张白骑犹豫片刻,低声喝道:“事不宜迟,点起营内兵马,遂我攻下荥阳!”

    “末将遵命!”马超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马孟起……”望着马超离去的背影,张白骑点点头,赞许说道:“是个豪杰!”

    “大帅!”忽然背后一远处传来一声轻笑,随即,黄巾大将王当的身影徐徐出现在张白骑眼中。

    “寥寥数语便骗得此人为大帅卖命,呵呵……”摇摇头,王当哂笑说道:“他也不想想……”

    “骗?”王当话音未落,张白骑便打断了他的话,淡然说道:“我不喜客套,亦不会诓骗他人!”

    “……大帅方才说的都是真的?”王当心下一愣,瞪大眼睛诧异问道:“西凉一州,当真要与他……”

    “你都听到了?”张白骑望了一眼王当,有些责怪得瞪了他一眼,随即平淡说道:“我观此子,非同寻常,能得他真心相助,于我等成事有极大裨益,哼!莫要嫉妒了,传令下去,夺下荥阳者,便是荥阳太守,夺下许都者,便是许都太守!还不速速前去整顿兵马?”

    “……末、末将遵命!”王当抱拳应命。

    仅仅过了一刻,营内便顿时忙碌起来,望着此番景象,张白骑轻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师尊,望您在天有灵,助我以成大事!白波黄巾猛攻荥阳。

    其中,张白骑令马超、庞德、马岱攻西门,王当、卜己攻南门,于毒、孙夏攻北门,只留下东门不攻,此乃围三厥一之法。

    荥阳李通、张辽率领刘军誓死抵挡,然终不及黄巾势大,首尾难顾,双方激战四个时辰有余,及至晌午,荥阳西门被马超攻克,无数黄巾涌入城中。

    李通无奈,唯有聚集兵力,与马超打巷战。

    而张白骑闻得此事,心下大喜,令南门、北门黄巾将领变猛攻为佯攻,抽调兵力援助西门马超。

    众将唯有领命,如此一来,西门顿时多了数千战力,荥阳城破在即,已有半数落入黄巾手中,不过城内李通、张辽仍在做殊死抵抗。

    晌午之后,天日暴烈,又兼双方死伤惨重,是故各自罢战,整顿兵力,以待日落鏖战,于是,双方于城内各自垒起屏障,作为掩护。

    因荥阳西城门已落入马超手中,张白骑倒也不急,下令将士就地歇息,食干粮充饥,一待天上烈日落下,便复取荥阳,至于南门、北门,则后撤十里于隐蔽处就地休整。

    然而就在这时,荥阳北门却有一人悄然而入……

    西门失守,可不是李通、张辽无能,实在是黄巾军攻势太过凶猛,人人悍不畏死,刘军虽说精锐勇武,然而一时之间,却被黄巾军气势所压制,心中惊骇,难以发挥往日作战水平。

    在荥阳太守陈暨府上,李通与张辽一身戎装染满鲜血,就地坐着歇息,以恢复气力,至于陈暨么,则呆呆瘫坐而来一旁,六神无主喃喃念叨着什么。

    其余关舫、杨勇等将,亦是双眉皱眉,伫立在室内默然不语。

    “若是荥阳有失,当如何向大司农交代?”

    总算,李通的一声叹息打破了室内的沉闷气息,只见张辽苦笑一声,摇头说道:“这白波黄巾竟是如此可怕,人人奋不畏死,实在难以想象,大司农竟能以区区万余兵马守住汜水关,仍可叫张白骑损兵折将,而我等,空有两万兵马,短短一日便失了西门,唉!”

    “事到如今,唯有奋力死战了!”李通一拍桌案,环视着室内众人,沉声说道:“诸位,我等身后便是兖州,乃是百万百姓所居之处,若是叫白波黄巾攻下荥阳,踏足兖州,那会是如何惨象?再者,大司农将荥阳交与我等,而我等却是失了荥阳,危及兖州,我李通无面目复见大司农,唯有战死此地,以雪此辱!”

    “文达?”张辽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说道:“文达所言极是!”

    “虽死地,我等亦愿与将军同往!”关舫、杨勇等刘将抱拳应道。

    唯有陈暨双目无神地望了眼慷慨激昂的众将,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完了……全完了……”

    “好!”见室内众将如此,李通低声喝道:“你等有此心,陈某甚为欣慰,既然如此,我等便如此行事……如今黄巾贼子与我军在城内相距不过数十丈,一旦发难,瞬息可至,我思张白骑必然是在等烈日落下,既然如此,我等不如先发制人,猝然发难!”

    “文达……”张辽低头一思,皱眉说道:“恐怕张白骑不会如此轻易叫我等得逞啊……”

    “那又如何?”李通拔出手中宝剑,铿锵说道:“事到如今,尽人事,看天意,唯有死战而已!”

    “哟,见诸位将军战意浓浓,在下颇为欣慰啊……”忽然,屋外传来一声轻笑。

    “谁?”室内众将心中一惊,各自虚握剑柄,凝神望着门口那人,尤其是李通,抽出腰间宝剑,几步上前,将剑锋搁在那人脖颈旁,冷言喝问道:“你乃何人?乃张白骑说客耶?”

    “说客?”那人一愣,随即揶揄笑道:“倘若是,将军意欲如何?”

    李通眼神一冷,手一抬,剑锋已触及那人脖颈,冷哼着沉声说道:“倘若是,我当杀你!”

    “哦?”望着李通面容,那人起了几分兴致,揶揄说道:“将军难道不曾听闻,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么?”

    李通眼睛一眯,淡淡说道,“在下粗鄙之人,不曾听过!”说着便欲动手。

    “将军且慢!”见李通表情不似作假,那人慌忙喊了一句,开玩笑,若是仅仅是一句玩笑,却被友军当做敌人斩杀了,那不是成了天大笑话?

    一面小心翼翼缓缓用手推开李通剑锋,那人一面笑着说道:“这位将军,若是杀了我,恐怕将军日后不好向大司农交代啊……”

    “大司农?”李通心下一愣,这才想起室外可是有不少侍卫把守的,若当真是张白骑说客,自己那些侍卫恐怕早早便来禀告了吧?

    想着想着,李通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之人,收回宝剑皱眉说道:“先生从汜水关而来……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哈哈,恕罪恕罪!”那人大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呈上说道:“此乃大司农亲手交与在下的文书,将军且看!”

    李通接过一看,确实文书上落款明明白白写着‘鲁肃’二字,然而打开一看,里面却不曾有丝毫信件,不过倒是有一个印章,正是大司农印章,顿时疑惑问道:“这是……”

    “这乃凭证……”那人呵呵一笑,拱手说道:“大司农担忧荥阳或许有变,是故令在下日夜兼程赶来……”

    “敢问先生大名?”李通抱拳问道。

    “在下荀攸,在大司农帐下现任监军一职……”那人笑着说道。

    “原来是监军大人……”李通面色有些动容,连忙将宝剑收入剑鞘,抱拳告罪说道:“末将方才多有得罪,还请监军大人多多包涵……”

    “岂敢岂敢,不过……将军是李太守,亦或是张将军耶?”荀攸笑着问道。

    李通一听,心中更坚信是大司农派来之人,遂抱拳说道:“末将李通,愧领颍川太守之职,见过监军大人!”

    旁边张辽亦起身抱拳说道:“在下张辽,见过荀监军!”

    “不敢不敢……”荀攸谦虚一笑,不动声色打量着李通、张辽二人,笑着说道:“得见两位将军,荀攸倍感幸甚,哦,还有此间诸位将军……”

    “不敢!”杨勇、关舫急忙抱拳回礼。

    “敢问监军,此来所谓何事?”犹豫一下,李通迟疑问道:“不知大司农在汜水关可好?”

    “大司农学究天人,岂是张白骑所能敌,诸位放心吧!”说了一句,荀攸笑了笑,望着屋内众人揶揄说动:“不过反观诸位,好似有些……呵呵,啧啧,怎么短短一日,便失了西门呀……”

    顿时,李通、张辽与此间诸位刘将面上俱是一红,其中,李通更是急急抱拳说道:“监军大人莫急,末将已有对策,定会夺回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