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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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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翘把琴放在一旁已经打造好的梨花木的架子上,顾流苏一向十分低调,她身边的丫头也只是按照宫中的旧例安置的,可是正式能够进入她的大厅的人却只有连翘一个人而已,顾流苏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那些宫女她怕都是太后娘娘安插过来的眼线,她也果真聪明,那些宫女果真是许秋水安插过来的眼线,因为她是前朝太子的太子妃,身份早已经不明不白了,要不是被太医诊断过还是完璧,恐怕顾流苏的地位更加难堪,可是她内心却十分强大。

    “娘娘,这紫檀琴音律已经被校正过了。”

    顾流苏看着连翘脸上永远带着笑容,仿佛不曾担心过什么一样,随即似乎受到了感染,道:“连翘,你跟着我受苦了。”

    连翘却猛然回头,看向顾流苏,突然笑道:“娘娘,您说这是什么话,连翘能够跟着娘娘身边照顾,是连翘的荣幸,起初连翘无依无靠,现在娘娘是连翘生命中最最亲近的人了。”

    顾流苏却淡淡笑着,她内心十分满足,从众多宫女中第一眼看见连翘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十分清澈,仿佛没沾染到事件任何一处尘埃一般,她也鬼使神差的指名要了她过来近身斥候着,私底下两个人的之间的谈话也更加不像是主子和下人,就像是姐妹。

    顾流苏已经不知道应该还相信谁了,现在她还愿意相信,就感觉自己还活着。

    连翘却看向她,随即道:“娘娘,这一身的喜服太过沉重,奴婢斥候娘娘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吧。”

    顾流苏也觉得这一身的衣服十分沉重,随即点头,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屋内已经有婢女放好了火盆,炭火在屋内散发着一丝丝的热度,顾流苏换了一声素色小衣,一头珠翠已经解下,满头乌黑靓丽的秀发蜿蜒至腰间。

    连翘回头看了一眼她随即笑道:“娘娘,稍作休息一下吧。”说着她已经起身打算出去,可是身后却传来顾流苏的声音,随即她正要卖出去的脚步却收了回来了。

    “连翘,你知道我什么在众多的宫女中唯独选中了你吗?”顾流苏是声音十分轻,就仿佛在跟自己耳语一般,可是她的声音却依旧能够让两个人都听见。

    连翘回眸,却依旧站在原地。

    “我……跟你一样,都是无依无靠的人,小的时候,我被逼着学习很多的东西,但都是不情愿,因为排斥,所以不愿意,那样的神情,我打眼一眼就知道,所以,你跟我应该是同一类人。”

    连翘却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的血液都在沸腾,难道……她都已经知道了吗?随即提高了所有的警惕,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却丝毫没有危险,连翘当即就不知道此刻顾流苏是什么意思了?若是说现在她想要拆穿自己,可是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她们是同一类人呢?

    “你不用担心,因为我不会伤害你,我之所以跟你开诚布公,就是告诉你,如今的我,希望有一个心腹。”

    连翘随即便明白了过来,问道:“你说,希望我当你的心腹?难道你不怕我会出卖你吗?”

    顾流苏却明媚一笑,更加笃定道:“我自然不相信你会有这个本事,因为只要你有这个心,我便会杀了你。”

    连翘却会心一笑,道:“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因为我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的来宫里,更加不会相信你现在无依无靠,所以既然你有目的,那么我们就应该达成同盟。”

    夜幕慢慢降临了,连翘关上门之后却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已经用完了,她慢慢的依靠在门板上,内心之中的恐惧无比巨大。

    月光稀稀疏疏的倾斜了一地,偌大的宫廷都仿佛陷入了一片光亮之中,而此次储秀宫却格外的灯火通明,不仅仅是因为这储秀宫之内一日之间出现了两名嫔妃,更加因为皇上今天晚上会下榻储秀宫。

    如此明亮的地方,连翘却感觉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不知不觉间,连翘已经走到御花园之中,这个时间正直值班的宫人换班,所以这里难得的清净,连翘却无力的依靠在一旁的朱漆红木的栏杆旁边,现在的气温已经十分凉了,也有些瑟瑟发抖,但是能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她觉得已经很好了。

    还在一品鲜酒楼的时候,苏若涵把她们所有人都叫到了一起,并且解散了她们,并且希望她们能够放下仇恨,以后可以很好的生活,连翘知道第一次见到苏若涵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是男装,看见鸾凤发出求救的眼神,她甚至觉得那十分的可笑,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被救下来呢,若能救,主人难道不应该早就营救了吗?可是她还是看错了,果真,她们被救下来了。

    连翘以为苏若涵会跟主人一样,让她们为自己卖命,可是她什么都没有,不管什么事情都会为了她们来筹划,这样的主人,她第一次觉得原来交易也可以变成这样的简单,只是希望她们都平安。

    后来她接到了第一个任务,连翘却觉得十分可笑,她不应该相信苏若涵不会下达命令的,可是苏若涵却只是想要知道沐长卿是否安全,多么可笑,只要动心了,那么率先迈出一步的那个人就已经输了。

    那天黑夜,她胸口还十分疼痛,可是出现在苏若涵的身边的时候,她却震惊了,是小姐亲手给她上药,并且软声细语的问她疼不疼,第一次的任务完成的不是很完美,可是她还是做到了,并且擅自做主让楚殇跟丢了人,但是这件事情她并没有跟苏若涵说。

    在后来,苏若涵单独叫了她,只是一句话:“不管你要做什么,全部停止。”

    连翘却十分震惊,难道她已经洞悉了她想要做的事情吗?可是怎么可能呢?连翘还是离开了一品鲜酒楼,她从北国一路迁移到沐国,并且成功的进入了宫廷,成为众多宫女中的一个,可是现在,她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竟然会在顾流苏身边暴露了身份,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连翘是知道的,不管是谁劝说自己,总之,她打算好了要做的事情,就必须要坚持到底,以为有恩要报,她第一次知道了沐国的皇帝居然是沐长卿之后,她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若是说了会有如何的结果,她不是不知道,但是若不说,她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到底如何,现在她也不知道了。

    “在想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耳畔,连翘连忙循着声音看去,却看见月光下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一声白色的锦缎长袍,外面罩着一个狐裘大昌,毛领十分柔软,越加显得他的五官更加力挺,而他此刻正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那步子十分稳健,反而看着他的身姿纤长,这个人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总是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如影随形。

    “这么晚了,楚将军还不休息吗?”连翘的声音有些不悦,想着这么晚还会被打扰,任谁都不会很高兴吧。

    楚殇却淡淡一笑,最后走到她身边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却脱下外面套着的狐逑给她披上了,随即笑道:“你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连翘却转过脸去,不去看他的脸,因为这样的月光下看他却觉得他十分的俊秀不凡,也是因为她不敢让自己的最真实的情绪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哪有?”连翘的声音显然有些颤抖,可是听在楚殇的耳朵里却发出一阵清爽的笑声,随即轻轻在她额头上谈了一下,道:“你呀!”

    连翘却一怔,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居然这么熟悉了吗?他怎么敢?又怎么能呢?居然弹她?

    “我回客栈找过你。”

    “我知道,你上次跟我说过。”连翘不悦的打断他,随即又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这衣服上面还沾染着他的体温,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脸颊红了。

    “不,你并不知道,我又安排过几个人在客栈附近保护你。”

    果然,连翘心头一怔,他的言外之意是有眼线看见自己了吗?这么想着,她却觉得手心十分冰凉。

    “我的人看见你回到了一品鲜酒楼,还管苏若涵叫小姐,我想,你应该是苏若涵身边的人吧,可是上次你受伤,我却不了解,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若是故意的,这一切都了然了,若是无意的,那么你到底是有多笨呀。”楚殇说到这的时候,又顿了顿,因为他看见连翘的面色已经变了,随即又道:“这次你进宫,想必是为了你家小姐吧,现在你必定还没有把消息传递出去,若是这样,你也不希望你家小姐受伤,那么关于沐国的皇帝的身份,我劝你还是不要说了。”

    连翘刚才也是纠结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说,如何说,可是现在楚殇给了她一个答案,但是现在她却陷入了沉默了,不说吗?可是她跟鸾凤之间的秘密,背着小姐来到了沐国,就是为了打探这里到底有什么端倪的,但是现在她已经打探出来了,并且知道了秘密,可是现在却被人告知,一切还不如不说的好。

    楚殇却又走近一步,道:“除非你想让你家小姐难过。”

    果然一句话就让连翘心中一惊,的确,难道真的让小姐知道了真相而难过吗?自己是孑然一身了,若不是为了报答当初的救命之恩,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可是既然来了,她就要做好当初答应鸾凤的事情。

    楚殇看见连翘想什么东西出神,于是又在她的额头敲打了一剂,就看见连翘呲咧嘴的喊着:“你干什么啊?!”此刻连翘双眸都仿佛要喷火了一样。

    楚殇看着却有些捧腹大笑,心情格外的好。

    一天之后,沐长卿把几个心腹大臣,全部都召集到御书房里来,具体内容无疑是迎娶北国的公主夏婉怡的事。

    “朕才刚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现在迎娶各国送来的女子和亲定然是好事,但是若是开了一个北国的先例,恐怕各国也会效仿,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沐长卿说着又陷入了沉思,随即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了,迎娶一个北国的公主,固然可以抗衡朝堂之内的两股势力,让其中相互牵引,但是时间若是长了,恐怕会弄巧成拙。”

    “迎娶北国公主,是一定要进行的,只是那个皇上您不应该担心眼前的事情,若是将来……”其中一位大臣十分恭敬的弯腰说道。

    这时其他大臣也都纷纷附和,表示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朕今天召见各位贤卿,就是想要征求大家的意见,毕竟朕的家事就是国事,牵扯到了国事,这件事情就不是小事!”

    突然楚殇力排众议,出列,道:“皇上,此番和亲是一定要进行的,其中利弊关系不用多说,只是一点,夏婉怡之前已经下嫁过,而北国现在想要极力拉拢咱们国家,无疑不是仗着我们疆土现如今已经远远超过了北国,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军事上的,商务贸易上,都已经超过了北国,他们愿意和亲,只是为了牵制我们不跟他们开战,其实北国的目的还是好的,只是毕竟夏婉怡曾经下嫁过,这件事情,恐怕朝中各位大臣心中都有异议,只是没有开面说出来而已,不过,话说回来了,北国想必也一定打着若有朝一日,夏婉怡可以一朝生下皇子,那么北国的地位,和在其他国家中就有了话语权,但是这样一来,我们他日在想吞噬北国,就回天乏力了。”

    “朕也是这么想的,恐怕夏婉怡嫁过来,还会带着众多的眼线……”沐长卿有些犹豫,这个时候其中以为尚书大臣接口道:“皇上,臣也觉得大将军顾虑的事情是有道理的,只是当初既然已经答应了北国和亲,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迎娶了,只不过,这后庭的事情,就全掌握在皇上您的手里了。”

    “也罢,既然众位大臣都已经协商出了一个意思,朕也知道了,等北国公主嫁过来之后,就此封为贵妃。”

    “皇上!这也不妥,毕竟贵妃只屈尊皇后之位,而这位北国的公主固然是身份高贵,可是毕竟已经嫁过人一次,而现在突然册封为贵妃,这身份和地位与端妃和敬妃还要高一等,恐怕朝中两股势力会彻底失去了钳制,更加恐怕引起议论和猜忌,更加让两位嫔妃不平,不如给她重新拟定一个位份,就跟端妃和敬妃两位嫔妃的位份一样,这样一来,不禁说明白了咱们的意图,更加让北国公主知道,她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既然已经嫁过来了,那么就要遵守咱们沐国的法度。”楚殇又说道:“只是,这个位份就要考虑周到一点了,但是……什么尊称才好呢?”

    楚殇说完,众位大臣也都纷纷附和着,他分析的果然是十分周到,只是说道尊称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消一刻,就听见楚殇继续道:“贤妃如何?”

    沐长卿想了想,不禁笑道:“果然是朕的智慧囊,就是贤妃。”

    桌案上摆放着一只上好的白毫毛笔,此刻墨已经研磨的细细的了,一切就等她下笔写下答案,可是当她拿起毛笔的时候,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天夜晚楚殇已经跟她说的十分清楚了,连翘不知道为什么楚殇能够洞察她的心性,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以为楚殇会把她赶出宫去,可是他并没有,而是帮她打掩护,暗中帮助她摆平了很多的事情,因为是刚刚进宫的宫女,又平步青云得到顾流苏的照顾成为贴身的女官,这样的身份更加让很多的宫女眼红,所以暗中给她小鞋穿更加是十分平常,可是连翘却装着不知道,只是日子过的十分辛苦,可她也算是咬牙过来了,也许是从那天夜晚开始,第二天一早她的生活就像是翻新了一样,以往给她小鞋穿的事情再也不复存在了,而她原本打算做的工作也被人悄悄做完了,她知道,这一切一定是楚殇暗中做了手脚的缘故,所以她十分感谢他,但是却没有亲口对他说过一次,而今天算算日子,她也应该报个平安了,可是提笔的时候,她却想起楚殇说的一句话:“除非你想让你家小姐难过。”

    怎么会呢,她怎么会想让小姐难过呢,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提笔写道:“无任何消息,静待佳音,安。”

    娟娟秀字,终于收笔,连翘把纸条塞进一只信鸽脚上拴着的竹筒之中,随后放飞,看着白色的信鸽越飞越远,她的一颗心也仿佛坠入了冰窟,明明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是她却不能说,这样的负疚感让连翘十分难过。

    一品鲜酒楼。

    酒楼外面经常门庭若市,只是现在外面听着十二头骏马,其中还夹杂着枣红色的骏马,这样的阵势就已经气势夺人了,这个时候就听见外面响起了一声催促:“小姐,好了吗?”

    其实这外面的阵势已经等候多时了,而这些安排的人却是夏楮墨的意思。

    苏若涵早上已经装扮好了,此番得到的夏楮墨的消息却是进宫,这个消息如同一个深水Zha弹,让她不知道前途是凶是险。

    鸾凤看着苏若涵一身衣服,装扮的也是十分得体,不禁开口道:“小姐,还要再等等吗?”

    苏若涵看向外面,这个时辰,她应该传递消息来了,只是为什么还没有来呢?早在鸾凤坐立不安的时候,苏若涵就知道她必定有什么事情慢着自己,所以就开口问了,谁知鸾凤却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并且告诉苏若涵,她们的计划是为了调查清楚沐长卿到底在干什么,也免得让小姐担心,所以才让连翘暗中跟随,因为连翘不会武功,所以她去是最合适的,苏若涵起初还是怪罪她们擅自做主的,可是过后想想也知道她们必定是为了她好才会这么做的。

    今天是第三天了,她们三天一传递消息,可是三天已经过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传递过来呢?就在苏若涵坐立不安的时候,突然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飞入庭院之中,鸾凤心中一喜,随即单脚腾飞,随即眨眼之间就把空中飞的鸽子抓在手里,又快速拿出竹筒。

    苏若涵着急上前几步,接过鸾凤手中的竹筒,打开一看,却一无所有,只是“无任何消息,静待佳音,安。”

    她悬着的一颗心更加起伏不定,随即收了纸条,道:“我们走吧。”

    提着裙子一路婷婷袅袅的下楼,刚下楼的时候就有下人已经准备好了,随即搬来脚蹬让她踩着上马车,马车是十分华贵的样子,外面全是用上等的银色丝绸装扮起来,而两边却悬挂着数只红色的铃铛,恐怕也是为了在路上百无聊赖之际可以听见十分悦耳的铃声才这么设计的。

    “看来本太子来的时间刚刚好。”

    一声十分响亮的声音传来,苏若涵回头一看,却看见原来是太子夏楮墨,而他此刻却穿着十分华贵的太子服饰,一身明黄色,更加显得他气质不凡,只是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平日里豪放不羁的太子竟然也十分重视穿着正装。

    夏楮墨却看见苏若涵着一身月白衣,搭上雪羽肩,里穿Ru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他是知道苏若涵十分美丽的,甚至他也承认,这一生他见过不少名门闺秀,漂亮的也是数不胜数,但是苏若涵这样的样貌,的确更加出众,不禁有些看呆了。

    苏若涵却只是淡淡一笑,道:“今天进宫,不知所为何事。”

    夏楮墨却只是拉紧手中的缰绳,胯下的骏马却前蹄一扬,随即嘶吼一声,又原地落下,而夏楮墨身上披着的明黄色的披风却在风中四溢翻飞,好不俊逸。

    “怎么?你怕了?”夏楮墨最后才淡淡的说着。

    苏若涵却只是踏上脚蹬,随即由鸾凤扶着上了马车,她并没有回府夏楮墨,但是她的动作却也告诉了夏楮墨自己的决定,上了马车,随即就听见外面有人喊道:“起、”随即马车缓缓进行着。

    鸾凤此刻正十分小心的把一旁的炭火中的热茶缓缓倒出,随即又放在了紫檀木的小几上,又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苏若涵,淡淡道:“小姐,喝茶吧。”

    苏若涵却只是看了一眼鸾凤,面色露出奇怪的表情,心中开始有些起伏不定起来,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夏楮墨突然让自己陪伴进宫,她心中总是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今天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一样,这样的感觉一直困扰着她,让她十分不舒服。

    “小姐,你怎么了?”鸾凤又开口问道,今天小姐果然是反常,让她有些拿捏不准小姐今天到底是如何了。

    “没事,我恐怕只是最近太累了。”苏若涵淡淡道。

    “小姐,您是在担心沐公子吗?”鸾凤终于问了出来,其实自从沐长卿走了之后,小姐几乎没有一天睡过一个好觉,只是她觉得既然沐公子十分厉害,恐怕就不会让自己受伤,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想必也算是好事了,只是她在劝说也是没有用的,毕竟她排除打探的人传递回来的消息却只是“无任何消息,静待佳音,安。”所以她想要安慰的话也顿住了。

    苏若涵的心中的确十分难过,这样没由来的恐慌让她错愕,轿子外面传递过来的铃铛声音十分好听,就像是一个女子在轻轻的抚琴一样,音色绝佳,她微微闭上眼睛却聆听那样的声音,很快她烦躁的心情就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苏若涵才察觉,这个铃铛果然是设计的十分巧妙,居然有安神的作用,随即她睁开眼睛悄悄的挑开帘子的一角,外面呼啦啦的冷风一直往里面灌入,冷的她有些皱眉,可是她却一直坚持要看向队伍之前的那个人。

    骏马之前是夏楮墨,他的背部挺的十分笔挺,披风在风中翻飞,那样的画面就像是一张泼墨画,十分美好,又十分静止,第一次苏若涵觉得她真的不了解他,以前书若真总是自负的觉得,她可以看透很多人,可以洞察很多暗中的事情,只是现在,她兴许是累了,倦了,现在所有发生的事情,她都觉得十分乏累了,只是夏楮墨当初找到了她,跟她达成了协议,只是说会帮助自己覆灭了细作的聚集点,但是对于夏楮墨的要求,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她到底要帮夏楮墨什么忙,这个人太奇怪了。

    兴许是那人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一样,他回头,正好迎上了苏若涵来不及收回视线,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那一刻,夏楮墨却仿佛被点中了一般,就硬生生的无法收回了视线,贪婪的看着她,可是却突然看见苏若涵脸上绽放的笑容,随即帘子被放下了,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这个时候他也才算是缓过神儿来,随即双腿夹紧马腹,快马扬鞭绝尘而去。

    很快,马车的队伍就随着入宫门口的随性侍卫进入了正殿,因为是太子带来的人,这个马车一直走到目的地才算是停了下来,苏若涵由鸾凤扶着下马车,又有太监拿来脚蹬,苏若涵才缓缓走了下来,映入眼帘的却是巍峨的宫殿,首尾相连,宫墙无一处断口,朱红色的宫门处都有持刀的侍卫把守两侧,金碧辉煌的宫殿在这样干燥的冬季却如此的端庄肃穆,苏若涵第一次看见北国的皇宫,可是这里却比她想象的还要金碧辉煌,庄严肃穆,她以为原来南国的皇宫已经十分美丽了,可是今天一看这里,却觉得以前见过的如今都不算什么了。

    苏若涵刚刚下了马车,一旁的夏楮墨却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只是淡淡道:“走吧,见见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