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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太长？”小犬娘愣了愣，疑惑地甩着尾巴，“有吗？”
我摇摇头，心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种预感就和当时在苏弈秋她家时一样，可能我不知不觉中又中了鬼仙的招。
“我一开始也没发觉到不对劲，但上了几层楼之后就觉得有点奇怪了。”我索性停下脚步，站在三楼与四楼中间的过道平台上，凝视着十米之外的情景——楼梯，看不见尽头。
“咱们从外面也看过吧？这教学楼只有四层，差不多是15到18米左右，合着每层应该是6到5米。照这个数据来推算的话，每层楼梯的数量基本都该保持在十二级。但是从二楼开始，楼梯的数量就有些对不上。”
我一直在默默地数着楼梯级数，二楼到过道平台是十二级，平台到三楼就变成了十三级。而在刚刚，三楼到过道平台的台阶级数是十五级，再往上走的话天知道是会变成十六级还是更多。
也有可能……根本走不到尽头。
在苏弈秋家里时，要不是小犬娘来的及时，恐怕我已经被鬼仙骗了过去，就此失去救下班长的机会。刚刚也是一样，当我们以为已经解决了死尸的时候，他们却又伸出了手，直接把我们两个抓个正着。从这两次经历来看，无名鬼仙很喜欢玩弄人类的心理。当你觉得习以为常时，隐藏在水面下的杀招就会露出獠牙。
越是平静，就越该提起警惕。当我觉得十六级楼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时候，说不定其实已经踏上了没有尽头的黄泉路。
“穆听南，你有没有办法应付那种没有尽头的路？”我皱着眉，微微眯起眼睛，“如果实在不行，就得在这儿交掉一次滑稽大法了。”
“这样么……”小犬娘点点头，一掌拍在小腹上，嘴里喷出一颗流光溢彩的浑圆弹丸。她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来，小脸在白光映照下如同白纸。
“跟着我的内丹走吧，老师……”
我完全被这突发景象弄得手足无措，下意识想挽住她的手。然而握在掌心的只有灰烬，穆听南整个人竟在短短的刹那间……化作了飞灰。
手掌在空中抓着，却只是徒劳。灰烬散去，再没留下一丝穆听南存在过的痕迹。
“……喂，开玩笑的吧？”
这一定是开玩笑的没错吧！有谁会为认识没多久的人自爆内丹吗？这真的是妖怪？
不，如果是穆听南的话，她说不定真会做出这种事来，毫不犹豫地。
“……”
浑圆璀璨的弹丸在我身周转了一圈，静静飘上楼梯。台阶在这光的照耀下缓缓发生着变化，原本望不到尽头的前路，慢慢地显出了第四层楼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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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还有办法的，璇妹子她们都是强大的修真者，肯定能救下穆听南……”
当运动鞋踏上第四层楼的同时，犬妖内丹瞬间失去了一切光彩，化作了漫天的粉末。我睁着眼睛，心里空落落地。
转眼间，满溢怒火。
我以前没来过帝都四中，不是很清楚这里的内部构造。但在钥匙圈的白光之下，一切都显得如此清晰，无从遁形。
一间教室门口的地面上涂满了新鲜的血肉，浓郁的腥气扑鼻而来。我能分辨出来的就有眼珠子、头盖骨、耳朵、臂骨和心脏，但更多的东西都已成了肉泥。这里肯定发生过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就出自那个无名鬼仙之手。
“……”
恐惧也无济于事，现在唯有直面无名鬼仙才行。就算不是为了这些惨死的学生，我也要为穆听南讨个公道。
“……”
教室门近在眼前，脚下踩着的唯有碎肉。隐约还能看见破碎的布片，却也已被血染得通红，完全看不出它们曾属于校服。
“吱嘎——”
教室门的门轴似是锈蚀得厉害，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刺耳难听的响声。空荡荡的回廊形成了最好的拢音环境，那声响久久不曾散去，一直在我耳边回荡。
门里的景物本来也陷在黑暗之中，可钥匙圈上的白光像是夜晚中的灯塔，照亮了一切鬼祟。和外面相比，屋子里的血腥程度并没有弱上多少。二十来个学生的尸体却被摆在座位上，竟像是在听课似地。
如果它们不是被劈成了两半，如果地上没有几乎能淹没鞋子的鲜血，这画面倒真和普通学校相差无几。
“……你就是鬼仙？”
讲台上，两个少女正面对面站着。其中一个穿着染满鲜血的运动式校服，另一个则穿着小熊睡衣，正是苏弈秋和她的姐妹。
闻言之后，苏弈秋或者说寄宿在她体内的鬼仙扭过头，神色中看不出丝毫异样。
“你来啦，要不要一起玩？”
我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她们竟在玩……翻花绳。不过另一个少女脸上只有麻木，像是被操纵的人偶，眼珠里见不到任何活力。
“说起来，你这人挺让本宫看不透的。”鬼仙歪着头，轻声说道，“正常人看到那么真实的死尸幻觉，可不会只是吐一吐那么简单，至少也该手足无力浑身瘫软，顺便寻找离开的方法吧？可你没有。”
“在楼梯上，面对自爆内丹的小犬妖，正常人应该自责悔恨到无以复加吧？可你也没有。”鬼仙点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还有门外那些试图逃跑，结果被我拍成了泥的学生，这情景连电影里都不敢表现，正常人早就该吓得尿裤子了吧？可你仍旧没有。”
“所以呀，你有资格和我一起玩呢。”
我怒喝一声，这时候也懒得管是不是爆了粗口。胸膛中涌动的怒火化作实质，疯狂灼烧着心脏。白光瞬间迸射出无穷的能量，圆滚滚的滑稽骤然显形，扑向占据着苏弈秋身躯的鬼仙。
“别以为本宫会怕了你！”鬼仙脸色转冷，面上浮现出浓浓的煞气，如同蒙了一层黑雾。然而下一刻，她却看到了一行滚动的文字。
一句话，仿佛在嘲笑鬼仙的自不量力，又仿佛在讽刺我的愚蠢无知。
那便是……
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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