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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拓跋焘的为人,他是绝对不会打破约定,跟邀雨说三人角斗的事儿的。想来想去也只有赢风那个满嘴跑马的最容易说漏嘴!
想到这里,子墨便一刻都等不得了,立刻去了赢风的帐子找他。
一进到帐子里,见赢风喝得满身酒气地躺在地上昏睡,子墨皱皱眉。这家伙难不成是喝了一整晚?子墨越来越觉得是赢风把事情泄漏了,才躲起来喝闷酒。
子墨也不客气,上前一把就把赢风从地上拎了起来!摊手搭上赢风的手腕,一股真气输进去直冲赢风的两处死穴!
赢风惨叫着从酒醉中醒过来,睡眼朦胧地望了半晌才认出是子墨。随后身子往后一倒又瘫在地上,带着头疼不耐烦道,“你来寻我作甚?你这没大没小的毛病,早晚有一天要给你改改。”
子墨皱眉。他清楚赢风的功力和警觉性,可今日赢风显然是从宿醉中硬被自己叫醒的。他这是不管不顾地喝到醉死?
子墨懒得管赢风为何借酒消愁,只冷冷道,“是不是你把三人角斗的事情告诉了雨儿?”
赢风强撑着脑袋抬头看子墨,“哈?我为何要告诉她?怎么她知道了?”
子墨沉吟,“难道不是因为这事儿?”
赢风突然明白过来,又瘫在地上哈哈大笑,“你可是觉得她近日有些异样?”
子墨双眉紧拧,“你知道缘由?”
赢风点点头,“师兄我是做探子的,这点儿事儿自然知道。”
子墨不语,只死死盯着赢风。让他开口求赢风,实在是难以启齿。
赢风一个翻身,起身坐在了地上,抬抬下巴,逗弄子墨道,“你想知道?先叫声师兄来听听。”
子墨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赢风急忙叫住他,“你想好了?这事儿可大可小。处理不好,她可就跟你有了隔阂。”
子墨顿住脚步,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过身来。他整了整衣袖,恭敬地作揖道,“请师兄指教。”既然要叫,索性就做得漂亮些,不情不愿反而更遂了赢风这小人的意。
果然,被冥顽不灵的子墨这么郑重其事地叫师兄,赢风竟一点儿没觉得开心,反倒有点儿不自在。赢风赶紧摆摆手,“算了。且帮你一次。她大约是觉得你最近在外面应酬的有些频繁,就自己潜出来查看,结果见到了你由女妓陪着饮酒。”
子墨闻言,瞬间就变得面色青白,想也不想,夺门而出。
赢风望着大敞的营门,还有门外急匆匆而去的子墨的背影,喟叹一声,“痴人啊……可惜你始终看不透,你跟檀邀雨之间到底隔阂着什么。公子我也没那么好心……去提点自己的情敌。今日这次,算是我日后的赔礼了。檀邀雨……我是一定要抢过来的。”
子墨来到邀雨营帐前时,棠溪和墨曜正在门口守着。见子墨怒气冲冲地过来,墨曜硬着头皮上前阻拦道,“仙姬说……”
“滚。”子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硬把墨曜后面要说的话都卡了回去。
棠溪正巧来替何卢给邀雨送兵器图,见状赶忙将墨曜拉到一边,眼见着子墨一推营帐门急走了进去。
墨曜急了,“姐!仙姬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的。”
棠溪拍了一下墨曜的脑门,“仙姬说的任何人里可不包括子墨郎君。便是日后仙姬追究起来,最多是我们拦不住人,被斥责几句。可你今日若不让他进去……”
棠溪说到这儿,墨曜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再次想起那日子墨逼着姐姐自断拇指的样子,如死水般无波的双眸,如今却盛满怒气。这样的子墨,说实话,还是不要忤逆为好。
子墨进到营帐内的瞬间,邀雨就知道自己终归是露馅儿了,她大约是真的没有当细作演戏的天赋。看样子,子墨是知道了缘由了,定是嬴风那个大嘴巴!
子墨直直望着邀雨,“为何不问我?”
邀雨叹了口气,柳眉微蹙道,“我想问来着。可是琢磨了几日,也想不出怎么问才最合适。”
子墨的眼突然间染上了哀伤,“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开始,也要在意措辞了?”
邀雨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害了子墨,自责不已,忙道,“好好好。你别难过。那我就直接问了。那个……你可想要成家立室了?”
“你是想问我是否需要找女人了?”子墨走到邀雨面前极近的地方,低着头盯着邀雨,不容她说谎。
邀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子墨表述地太过直白,虽说邀雨本来也是这个意思。
邀雨索性接着子墨的话问,“所以呢?你需要吗?”
“所以呢?”子墨反问,“你觉得我会因为需要女人就去接受女妓?”
邀雨忙摇头,“当然不会。我只是想,你也是成人男子……那个……说不定也有兴趣,只是不知道怎样做才好。”
邀雨又突然正色,“子墨。我想好了,你若是想娶妻,我立刻就写信给母亲。她虽然离开建康有些日子了。不过内院哪家教养的女孩儿好,她肯定还是知道的。我请她帮你说门好亲事。”
子墨的哀色更浓,他伸出手,身体前倾,将邀雨压在圈椅的椅背上,几乎同邀雨鼻尖碰鼻尖道,“你愿意让我走?”
邀雨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平日里同子墨举止也算亲密,可今日这姿势,竟让邀雨忍不住想逃。
“我……我不是愿意不愿意。我昨日就在想,你若是走了,我怕是连自己的东西都找不全。可你为了照顾我,在地宫陪了我这么多年。如今咱们都自由了,我不能再把你硬绑在我身边,不顾你自己的意愿。”
“我的意愿?”子墨苦笑,“我记得我很久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会陪着你。一辈子都守着你。这就是我的意愿。你难道不懂吗?”
邀雨的双眼越睁越大,她似乎知道子墨在说什么,可又混乱起来。“你是说……我们……?可是,可是,可是当初父亲要收你做义子时……”
子墨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也变得晦暗,他一下子直起身,转过脸背对邀雨道,“这与收义子的事无关。我只是……会像现在这样守着你不变。”
邀雨望着子墨的后背,忽而间觉得他变得有些遥远。脑中竟想起五年前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