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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
临近十点,南笙是被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头晕晕的,迷糊的睁不开眼,整个人浑浑噩噩,伸手从桌子上摸到手机,迷糊着回答,却听见千腾的声音。
千腾?
“嗯,家里。”南笙迷迷糊糊的,浓重的鼻音让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嘶哑和憨厚。
千腾看墙上钟表,蹙着眉峰,“怎么没来上班?”
南笙顿时惊醒,从床上一咕噜爬起来,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才确定现在真的是十点!
她摸摸额头,被发烫的温度吓到。
但想到没请假,急忙的从床上下来,脚一软,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电话那头的千腾,一直听着她的动静,听到一声巨响和她的惊呼后,很不淡定的拿起车钥匙飞奔出去。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褪去了冰冷,带着淡淡的关心和紧张。
迷糊的南笙,以为自己幻听了,重复的问了一次:“你刚才说什么?啊……”
又是一声巨响,千腾快要被电话里的女人气炸了,于是大声吼道:“我问你怎么了?”
“嘶嘶……”然后电话里只传来南笙嘶嘶的呼气声。
半个小时后,南笙拖着受伤的腿慢吞吞的去开门,门口是怒气冲冲脸色深沉的千腾。
他满身的冰渣子,像是那铁马冰河一下就把南笙冻成了冰柱子,浑身打颤。
“你怎么来了?”南笙虚弱的说话,眼里全是惊讶。
听到她的话,千腾身上的冰冷气息突然的褪去,莫名的变得柔和,他上下打量着她,看到她嘴唇苍白,脸颊却潮红,伸手摸上去。
果然!
“你发烧了?”
“恩,是吧!”
南笙回答之间,人被千腾一抱,三两步的进来卧房,将她放在床上。
“发烧了好好休息。”说完,他的眼睛放在她的膝盖上,眸底快速闪过心疼。
“怎么弄的?”千腾伸手按住她的小腿,皱眉问话。
南笙还陷在被他抱回房的惊讶中,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瞧见他温柔的动作,更加愣神。
“怎么弄的?”千腾蹙眉再问一次,南笙这才回过神来。
“啊~还不是你突然……”南笙顿住,改口:“头晕,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千腾没追究她的话,只是哼哼的道:“怎么还是这么笨!”
南笙垂下眸子,窘迫的不敢和他对视。
“药箱在哪里?我给你拿药。”
“家里好像没有药。”她才搬过来几天,哪里想得到就病了!
千腾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转身出去,但很快又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箱。
他从里头找出退烧药,端了热水给她,看着她吃下,又看了看她膝盖,“有点淤青,等会帮你冰敷一下。”
“你身体以前挺好的,怎么现在这么弱?”
千腾语气里带着点点淡淡的不悦,似乎是责怪。
南笙弯弯眉眼,黝黑的眸子染上一层亮光,但徒然的又暗了下去。
对啊,身子怎么变得这么弱呢!南笙暂时还不想告诉他!
“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是正常的。你怎么过来了?不上班?”
南笙淡淡的说完,千腾咻的抬眼盯着她,“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怎么不舒服也没请假呢?”
“我……你打电话来,我才被吵醒,才知道发烧了。”
“笨蛋!”千腾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心里突然的想起昨天一起海滨度假村的时候,她一身汗的进了空调车里。
心思一转,“是昨天一热一冷,才发烧的?”
“可能是吧。”南笙诚实的回答,却引来千腾带着凉意的目光,他真想敲开这个女人的脑壳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不会照顾自己!
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生活的。
千腾压制住心中的担忧,浅浅的开口:“还没吃东西?”
“恩!”
“你等一下!”他转身出去,一阵捣鼓后,进来,“出来吃点东西。”
饥肠辘辘的南笙早已被香气淹没,双眼放光的盯着面条餐桌上热腾腾的面条。
“没想到你还会做面条啊!”南笙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感觉到千腾扶着她的手臂僵了一下。
南笙抿嘴,安静的坐下,专心的吃面。
千腾轻轻的坐在对面,露出的半边身子端正笔挺,正眸光幽深的看着他。
顶着压力,南笙连汤都喝下去才放下筷子。
“真好吃!谢谢!”
她眉眼弯弯的笑,像极了很多年前的她,千腾眸光一顿,心也跟着颤了颤。
他压下心中的异样,及其冷淡的回答:“不客气!”
他态度的徒然转变,让南笙难受的叹气。
她都不知道到底哪里惹他不开心了,刚才的那些温情都是她的幻觉吗?
还是,现在的千腾,也是她的幻觉!
等她醒过来,就会残酷的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梦!
“想什么呢?把脚伸过来。”
思绪被唤醒,千腾还在,眉眼仍旧是带着冷意,手里拿着冰袋,指着她的脚。
见南笙再次发愣,千腾直接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抬起来,冰袋准确的放在了膝盖的淤青上。
南笙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而千腾则是坐在她的对面,弯腰拿着冰袋专心的帮她敷膝盖。
金黄色的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间落在他的身上,他白色的衬衫簇新笔挺,在光亮下隐隐透明,一张轮廓深邃的脸因为背光的关系,格外醒目英俊。
如斯美景,不禁让南笙看花了眼。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总喜欢在清晨的时候坐在翠绿榕树下的木椅上,清爽的短发,簇新的衬衫,专心的看书。
她总笑他,看这么多书干嘛,又不能吃。
他也总是宠溺的看着她说,现在不努力一点,将来怎么赚钱养活你?
谁要你养活!何况,谁要嫁给你了!
她已经不记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了,但却记得千腾眉眼里全是笑,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摸了摸,正巧风吹过,树叶沙沙沙的,他说,你最喜欢的不是我吗?还想嫁给谁?
南笙做梦都想不到,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