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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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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让开。”一个颤抖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人群应声缓缓向两侧让开,露出一个趴在床上的老人,正是当年在往家祖坟上吹胡子瞪眼的二姥爷。

    不过,此时二姥爷身体十分虚弱,骨瘦如柴,仅仅是伸出手这样一个动作都十分勉强。

    “霍道长,你终于来了。”二姥爷声音都有些嘶哑,深陷的眼眶饱含泪水,伸出发颤的手遥遥指向霍天德。

    “霍道长!”

    “是霍道长吗?”

    原本沉寂的村民纷纷低呼起来,齐刷刷的向霍天德看来,木然的脸庞中重新涌现出一丝希望,上前将霍天德围在中间,一个个苦声哀求,求霍天德救救他们,连带着我也被人群围在中间,一时进退不得。

    村民的激动超乎我的想象,我从未想过霍天德在这些人里竟会有如此高的声望,那种被推崇的感觉就像是在供奉菩萨一样。我还有些小小的担心,帐篷里的人声音过大,会不会惊到外面的人。

    “都不要吵了,二姥爷有话要和霍道长说。”这时先前被关进来的王德贵推开众人,将霍天德从人群里拉了出去。

    霍天德上前握住二姥爷微微颤颤的手,我看到那只手干巴的就剩下皮包骨头了。我和霍天德心里都有些不好受,心里即有同情,也有愤怒,到底是什么人给这个村子的村民下了降术,心肠如此的歹毒。

    “霍道长,你这是?”二姥爷看到霍天德是用左手握住自己,而右臂则不见了,忍不住惊讶的抬起褶皱的眼皮,望向霍天德。

    “没什么,碰到一个厉害的邪物,丢了一条胳膊。”霍天德说的十分坦然,仿佛那条胳膊不是他的一样。可我却默默低下了头,这也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有时候我看着霍天德空荡荡的右袖子,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但霍天德却说,用一条胳膊换来一个徒弟,值!这让我每次修炼道法的时候都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不仅是为了我自己和三叔,也是怕辜负了霍天德对我的期待。

    二姥爷听霍天德这么说眼里更是惊奇了,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眼前这个邋遢道士的真正身份,这可是茅山掌门,道行不知道有多高,能把他的胳膊给卸了,那邪物又该是多么的厉害。

    二姥爷见霍天德不愿多说,也没有深问,而是拉过王德贵说:“霍道长,我想德贵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请你来是为了救这个村子,只要您能救了大伙儿,我们一定会重金酬谢。”

    “是啊,霍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您要是救了我们,钱什么都好说啊。”围在四周的村民激动的纷纷开口,一时间又乱了起来。二姥爷想要喝止众人,却忍不住的咳嗽。

    霍天德连忙起身抬手,压下众人吵闹的声音,连番保证说一定会救大伙儿,这才让众人稍微安静下来。

    霍天德也没有客套,直接问二姥爷那个建窑的年轻人在哪里,也就是王德贵的儿子,想要当面问问他烧窑用的泥巴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想王德贵突然哽咽起来,背过身去抹眼泪。二姥爷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来晚了,昨天那娃子挺不住就一头磕在石头上,虽然命硬没有死,但已经是昏迷不醒了。想要从他那里问出点什么,几乎是不可能了。

    二姥爷还告诉我们,住在村中央帐篷里的是病情比较轻的,病重的都被单独抬进各家屋子里,专家说是这叫分开隔离,避免交叉感染。

    我和霍天德对视一眼,这下有些麻烦了,好不容易找到线索结果就断了。我问霍天德有没有办法直接除掉他们身上的鬼脸,霍天德摇了摇头说很难,就算除掉了也很快重新长出来,必须知道到底是什么降术,才有办法化解。

    大帐篷内一下子陷入沉默了,烧窑用的泥都是王德贵儿子自己从外面弄来的,谁知道这泥巴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的。

    这时坐在角落里的一个青年忽然把手举了起来,小声道:“那个…;…;我不知道王哥那泥巴是从哪里弄的,但我见过他运泥巴的那辆车。”

    二姥爷顿时来精神了,趴在床边急喊:“快说!那车长什么样。”

    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那青年,那青年何时被这么多眼睛关注过,脸上更紧张了,哆嗦着说那卡车是绿皮子的,后面有棚子,跟闷罐头一样,车门上还刷着一行白字。

    二姥爷急问是什么字,谁知道那青年脸色一扁满脸的苦瓜色,说他不认识字。

    众人一下子炸锅了,气的要围上去揍那个青年,王德贵更是激动把那人提了起来。我也是憋了一口闷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是没文化害死人啊。

    霍天德摇了摇头坐回地上,从小青年的描述来看运泥巴的应该是辆解放牌大卡车,这种车在安家镇并不多,大都都是公社、部队或者国企的,可要真找起来却又很难。就算找到了,恐怕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可能…;…;那辆车是林场的?”王德贵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我惊诧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霍天德也转头望向他。

    王德贵说他其实也不是很肯定,只是以前运来的泥巴里总会有落叶和松针,应该是从某个林子里挖出来的。当然这车也不一定就是林场的,也有可能是他儿子雇来的。

    我忍不住深呼一口气,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嘛。倒是霍天德听后若有所思,问最近的一个林场在哪里。王德贵想了想说出三个字,白龙山!

    王德贵说白龙山在王家村向东北日四十里外的地方,林子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解放以前那里还是个土匪窝,听说还闹过鬼,后来被官兵灭了之后,那林子就被收归成了林场。

    霍天德想了想说去白龙山看看,我心下一惊急忙拦住霍天德,说四十里山路打一个来回都要半天时间,这万一弄错了可咋办,毕竟村民身上的鬼脸可不等人。

    霍天德想了想,让我打开包裹,将笔、墨、纸准备好,他亲手画了四十多张符箓,递给王德贵,让他分给每人一张,被单独隔离出去的人也一定要分到。

    我皱着眉头看着符纸上的符文没有说话。

    王德贵捏着手里一叠符纸问:“道长,这符能治我们背后的鬼脸吗?”

    霍天德摇了摇头说,这只能延缓一些时间,并告诫他告诉每一个人,务必要贴身放好,不然没有效果。王德贵小心的降符纸收了起来,说一定会按着霍天德的吩咐做。

    没有耽搁,霍天德带着我偷偷跑出了村子。

    路上我问霍天德,他为什么给王德贵画最低等级的匿阳符,而不是给他一些驱除阴气的符箓,那岂不是更有效。

    霍天德却告诉我,用符驱邪和开药救人一样,不是说开最贵的药,效果就一定最好,驱邪除阴的符箓虽然效果明显,但却无法持久。匿阳符则能掩盖他们身上的阳气,让降头找不到目标,能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我若有所思的品着霍天德的话,好似一扇大门在我面前打开,最贵的不一定是最有效,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因为白龙山离村子太远,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直接花重金雇了辆车载我们到那里。

    三个小时后,天彻底黑了下来,颠簸了一路,当我们下车的时候,前方一片漆黑,只能在月光下看到一团模糊的山林轮廓,倒是天上的星星眨都比地上的车灯还亮,山上还能隐约听到几声狗叫。

    “师父,你说的那个守林人就住在山上吗?”我大声问司机。

    “对,没错,山上是片林场,你们顺着前面那条小路往上走就能看到一个木屋,那老头就住在里面。”

    司机“咣”的一声用力关上了车门,还摇下车窗对我们说:“要不你们还是听我一句劝,今晚还是别上去了,跟我回附近村子住一晚,第二天天亮了再来吧。”

    司机热心的劝道,说的话有些隐晦,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却又不肯明说。

    我和霍天德相视一眼,我故意朗声喊:“我说师父你这人可真不痛快,你不让我们半夜上山,难不成这山上有鬼?”

    我原本是想诈一下司机,不想司机听了我的话脸色都变了,连忙摇了摇手,又问了一遍我们走不走,见我们不动就发动汽车走了。

    看着车灯在黑夜里越跑越好,好似逃命一般,我和霍天德知道我们没来错地方,这白龙山似乎真的有问题。

    “师父,你说这山上真的有恶鬼吗?该不会是王德贵说的那些土匪死后变的吧?”我抬起头望着巍巍山林,深吐一口气。

    “不知道,但这山上即使真的有鬼,你我师徒二人今晚也得闯上一闯。徒弟,你记住了,茅山弟子一旦接了单子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漂漂亮亮的把事情给办了。”

    我上前一步和霍天德站在一起,目光凝重的接口道:“要么身死道消。”

    霍天德看了我一眼,齐声说出了最后一句。

    “绝无二话!”

    “绝无二话!”

    这时山上刮过一阵阴风,吹的整片山林“莎莎”作响,好似准备了一场盛宴在等待我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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