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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人脸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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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我还有个师兄吗?”我吃惊的望着霍天德,我一直以为我是他唯一的徒弟,没想到上面还有个大师兄。可是为何从未听霍天德提起过,而且这么久了也没见过师兄来请霍天德的安。

    听到我的询问,霍天德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化作了一脸的无奈,摇头说:“他已经离开道门,不是我的徒弟了。”

    我心底更惊奇了,之前霍天德给我讲过茅山的戒律,一般只要不是犯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是不会轻易逐出师门的,毕竟这年头愿意修道的人越来越少,都巴不得自己门下弟子越多越好,哪里还会往外赶人。

    “是师兄犯了什么大错,被逐出师门了吗?”我小心的问道。

    霍天德叹了一口气说:“他受不了五弊三缺,自己离开的。”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宽慰霍天德。如果是换做以前什么都不知道我,听到这事我肯定是要骂那师兄太孬,吃不了苦。可真正接触道学后,我却无法指责对方。

    五弊三缺是到道学里说的一种命理。在道学里讲究一个平衡,说这个世界的运行有他自己的规律和法则,轻易的去改变或者揣测就要收到天意的惩罚。

    修道之人尤其如此,有句话叫“人怕果,佛怕因”,修道的人因常年和阴邪鬼物打交道,肯定要沾染不少因果,去改变因果更是常有的事,这就给招来无妄之灾埋下了祸根。

    就像九龙山的师伯,别看他有着阴阳鬼算霸道的称号,但实际上他每算一次都要用自己的命去填。

    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我不知道师兄犯的是哪一个,但能把他从道门里逼走,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徒弟,你怕五弊三缺吗?”霍天德忽然抬起头问我。

    我漠然的点了点头,坦然承认道:“当然怕,这个世上没有人不怕死,不怕受伤,我怎么会不怕。”

    霍天德又是叹了一口气,向屋内走去。

    “但是,就算明天我会犯了命缺,我也要跟您学道术。”我笑着迎向霍天德转过来的脸,一字一语道,“因为我是霍天德的弟子。”

    霍天德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但很快又板着脸喝道:“混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今天的功课做了吗?还不快去负重长跑。”

    我微笑着应了一声,穿上链甲,绑上沙袋跑了出去,霍天德爽朗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跑出店铺,我微笑的脸渐渐变得肃然,刚才我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我是霍天德的弟子没错,但我更是我三叔的侄子!我必须把他找回来,否则对不起他的养育之恩。

    之后的日子,霍天德叮嘱我要继续练习开天眼,要做到心随意动,能够随时的开天眼,迅速的开天眼。毕竟在遇到紧急情况时,阴邪鬼物可不会耐心等我开天眼。

    而且我发现开天眼也不是那么容易,不仅耗费时间,还十分的耗费体力。每次开天眼我只能坚持五分钟,之后就会出现脑袋眩晕的情况,好似精力被透支了一样。

    对此霍天德也没有好的方法,毕竟功力这东西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只能在日后的练习中一点点提高。

    之后又过了三年,在霍天德的细心教导下,我已经能画出常用的符咒,虽然画的没有霍天德那般标准,效能也打了些折扣,但也算是小有所成,用霍天德的话说,我已经真正的入门了。

    可是我心里没有一点喜意,真正的接触到道学后,我才知道里面的学问有多深,我离我的目标究竟有多远。现在的我连三叔的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这让我十分的泄气,开始更加拼命的修炼。

    一天中午,我刚吃完饭,准备回到柜台上练习画镇尸符时,忽然有人推开店铺的大门走了进来。

    来人大概四十岁的样子,这人满脸的急切,身上穿着麻衣,脚上是布鞋,一副农家人的装扮。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我心底有些好奇,这人怎么大中午来棺材铺,一般这个点都是吃饭的时间。而且这人脸看上去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要送贵人,还是置办东西?”我开口问道。棺材铺的规矩,在来客人时不能直接问对方要什么,出殡要说成送贵人,以示对死人的恭敬。

    “不是…;…;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找人,小伙子问一下,霍道长是住在这里吗?”中年人一脸期盼的望着我。

    我狐疑的点了点头,说霍天德是住在这里,但他出门买东西去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中年人却是摇了摇头,说要等霍天德回来,还不停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好似很焦急的样子。

    我注意到中年人把拿来了的袋子放在了角落里,看袋子的目光甚至有点恐惧。不过,既然对方不肯说,我也不好细问,在柜台摆好一张大白纸,沾了沾墨水,一笔一划的画了起来。

    中年人惊讶的看着我在大白纸上画符,目光有些犹豫似乎是想要走过来,但看了看我年轻的脸,又摇着头在原地踱步。

    到了下午两点钟霍天德拎着一袋米回来了,那中年人一见到霍天德连话都没说就直接跪到了地上,弄得我和霍天德都有些惊愕。

    “徒弟,这怎么回事?”霍天德抬起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指着中年人说:“他在这里已经等你一个多小时了,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

    霍天德急忙把那人扶了起来,中年人看到霍天德空荡荡的右臂先是愣了一下,但还是站了起来。

    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原来这中年人是十里外王家庄的,就是当年那个差点把我当成纸人烧掉的老王家。难怪我看对方会有种眼熟的感觉。

    霍天德问中年人来找他有什么事。中年人叹了口气说他儿子中邪了,成天迷着烧窑做陶罐,跟疯了一样,想请霍天德去村里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说他儿子烧陶罐是爱好,又不是生病了,找我师父干什么。就是生病了也该去医院才对,我师父是道士而不是大夫。

    中年人什么都没说,而是站起来走到角落里,小心翼翼的将那个袋子拎了起来,我听到里面有“叮当”的碰撞声。中年人将袋子放到中间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两件造型有些怪异的陶罐。

    说它怪异是因为他不是我们平时见到的那种方方正正,或是对称有型的陶罐。这两件东西好似被用力拉伸了一样,扭扭曲曲,完全没有规则,连带着上面花纹图案也是歪歪扭扭,好似飘云一样没有规则。

    看到这陶罐,先不说这人有没有问题,就这手艺我估计随便找个人来都能比这人做得好。霍天德也是皱着眉头盯着眼前陶罐,看不出这有什么问题。

    中年人指着其中一个陶罐上的图文,有些紧张的说:“你们仔细看看这陶罐上的图案像什么?”

    我和霍天德狐疑的对视一眼,仔细的去看那图纹,忽然我蓦然睁大双眼,惊呼一声:“这是…;…;人脸!”

    起初我还没看出来,因为图纹扭曲外张的太厉害了,但在一个拐角内凹处隐蔽的位置,图纹又被扭曲在了一起,经仔细辨别我才认出这十分像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可这是巧合还是…;…;我将目光移向中年人。

    中年人听到我的声音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灰白,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浑身都在发颤。

    中年人说他有个儿子叫王云伟,原本是跟着村里人一起去南方当烧窑工,可前阵子突然回到了家里,说是学成了本事,想要开窑烧罐赚钱。

    刚开始一家人都很支持王云伟,还帮着出钱在后山给他弄了个陶罐窑,结果这一烧就烧出事了,无论放什么形状的胚子进去,烧出来的都会是这种扭曲不堪的模样。而且有时还会烧出这种带人脸图纹的陶罐。

    “这会不会只是一种巧合?”霍天德低声问了句。

    中年人颓然的叹了口气,说他也宁愿这是一种巧合,可烧出这种陶罐后,村里就开始死人了。烧出几个这种带人脸的陶罐,村里就会死几个人。中年人见事情不对,就立即把那窑给封了。

    结果他儿子王云伟半夜偷偷又把窑给扒开了,烧了整整一晚烧出了几十个带人脸的陶罐。

    我和霍天德吃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几十个带人脸的陶罐,莫非这些人都死了?

    令我和霍天德松一口气的是,中年人摇了摇头,说村里也就一百多户,要真死上几十号人,他们王家可就要绝户了。

    可中年人接下来的动作还是吓得我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只见他站起来慢慢脱下了衣服,将整个后背露给了我们,在他脏兮兮的后背上赫然印着一张痛苦嘶叫的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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